澐的心情雜記處

藏在某處的…
朝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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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你不喜歡我、無法接受，你可以立刻轉頭離去。但我不會放棄，會永遠等待著你。』



　　那時，他記憶著自己是這樣對眼前的男人說的。

　　當下，他給予自己的並不是回答而是燦爛無比的微笑。

　　可笑，他以為他的心意已傳達到，而他也回應了自己。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自作多情。

　　「金皓薰，解釋一下你究竟在想什麼！？」強忍著將眼前男人衣領揪起逼問的衝動，名為紀翔的男人用著顫抖忍耐的聲音詢問著，任誰都能看出，在他身上散發著令人戰慄的恐怖怒意。

　　「紀翔，從明天起你就是綺麗之夢的旗下藝人，不再是我們翱翔天際的一份子。」

　　被質問的一方輕鬆卻帶著公式化的回答著眼前盛怒的黝黑英俊男子，那張陌生的娃娃臉上，紀翔完全找不出一絲絲自己熟悉的天真與熱情。

　　完全的冰冷而拒絕。

　　「金皓薰！」

　　他再次怒吼似乎想要挽回，卻換來一句類似於談論天氣的冷淡言語，將他最後一絲希望毀滅。

　　「紀翔，以你的能力，你適合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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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今天就到這裡為止。」

　　
　　王瑞恩放下手中的擴音器，一邊伸出手來意示所有工作人員停止工作，開始準備下工。也在那瞬間，原本揚在紀翔臉上的溫柔微笑瞬間瓦解，散發出陣陣冰冷。

　　即使是與紀翔熟如兄弟的關古威，也不禁要給紀翔四周的氣氛給嚇壞。

　　雖然他原本就是個難以接近的人，但是此刻的他卻太過於生人勿近。許多工作人員都閃紀翔閃得遠遠的，礙於朋友一場，關古威總是硬著頭皮向前關心。

　　「辛苦了。」

　　找不到適合的開場，關古威僅以一句簡單的寒暄做開始，一邊將手中苦澀的香純液體遞向紀翔。

　　「……謝謝……。」不曉得是不願傷害關古威的心意還是真的面臨崩潰而需要跟一個人談談，紀翔猶豫了半晌，接過關古威遞向自己的滾燙飲品，看著那純白的蒸氣緩緩上升，紀翔既沒有將其飲入也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發呆一般的望著遠方。

　　沉默，在兩人之間擴散。

　　一個不開口一個不能開口，直到一個招呼聲將這份尷尬給攪亂。

　　「阿威，下班了嗎？」

　　一個有點隨和的聲音響起，接著走進的是個看起來頗不可靠的娃娃臉男子，原本滿面的笑容在看見關古威身旁的紀翔瞬間顯得僵硬，但是卻也很快的被一種類似於公式的笑容、語氣取代。

　　即使那個僵硬未曾逃過紀翔與關古威兩人的眼中。

　　「皓薰我有……」

　　「辛苦你了紀翔，我們阿威受你照顧了。」

　　相較於紀翔眼中溢滿的千言萬語，名為金皓薰的男人卻顯得生疏絕情許多，客氣卻又冷淡的回應，阻止了紀翔即將流出口的言語。

　　止不住受傷的心的顫抖，略涼的褐色液體隨之晃動溢出紙杯之外，淚一般的落在攝影棚裡粗糙的水泥地上。

　　「理由呢？你欠我一個理由。」

　　絕望一般的沙啞聲音輕輕詢問著，換來對方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而希望破滅。

　　
　　「阿威，你跟紀翔慢慢聊，我先去幫你開車子。」

　　說著，是頭也不回的走離了攝影棚，也在此時，紀翔手中的液體也全數流盡，一點也不剩地。

　　「喂！皓薰……？紀翔，你沒事吧？我們改天再聊，明天見了。」

　　關古威甚至無法確定紀翔是不是有聽到自己對他說了什麼，一路追著金皓薰離開的步伐一邊頻頻回頭望向面無表情的紀翔。

　　「皓薰！」

　　追上了走在前頭的金皓薰，關古威略帶怒意的搭上金皓薰的肩，回過頭來的卻是一個過於陌生的面無表情，但也很快綻放出若無其事的清爽笑容。

　　「怎麼了嗎？」他問。

　　「你跟紀翔……」即使想要問出口，關古威也從來不是個太過於單刀直入的人。

　　「紀翔怎麼了嗎？」皓薰的笑容依然未變，但卻讓關古威有種沒辦法繼續問下去的魄力漾出。

　　「就算紀翔不再是我們公司的人，你也沒必要對他這麼冷淡……。」

　　或許是吃錯藥，亦或是先天骨子裡打抱不平的細胞被眼前的人給激起，關古威壓低聲音卻帶點失控的指責起眼前的人。

　　被指摘的一方維持著不變的微笑，眼神卻明顯的黯淡很多。

　　　　　他知道的，他知道，這不是紀翔的錯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有錯……

　　「阿威，關於這件事。」金皓薰有些困擾一般的搔了搔頭，露出一個不知道是困惑或是猶豫的表情，「我的職責僅限於妥善照顧期下的藝人。」

　　冷淡而無情。

　　關古威無法想像眼前總是充滿熱情、正義的好好先生竟然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語……無法置信。

　　沒有發現，甚至是無視關古威的想法，金皓薰就要轉過頭離開。

　　「皓薰，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話……關於我跟公司的續約，我想我沒辦法繼續跟你合作下去。」

　　關古威從乾澀的喉頭裡悶悶的擠出自己的想法。

　　換來的只有皓薰一個輕鬆的『隨便你』神情，頭也不回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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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經理！」

　　「怎麼了嗎？」趁著廣告的空檔，莉鈴總算將雙眼死巴著電視螢幕不放的金皓薰喚回魂，但也只換來一個無神的表情回應，「如果是要芬芬下週的行程表，我已經放在桌上了。」

　　邊說著，失去焦距的雙眼又在度移回即將上演的青春偶像劇上。

　　「經理……。」莉鈴的語氣是前所未見的無力。

　　「經理，芬芬早就離開三個小時了，就在你拼命看著紀翔主演的電影跟偶像劇的時候。」

　　不知道是因為紀翔的名字奏效或是真的喚起金皓薰的罪惡感，眼前的人垂下肩膀，一邊按下手中的遙控器，『刷──』的一聲，螢幕消失轉黑。

　　沒有轉過頭面對莉鈴，倔強的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表情。

　　「抱歉……。」他說著，聲音顫抖。

　　習慣一般的，貼心的秘書露出溫柔的笑容，將手中的資料報表一一遞向金皓薰，例行的解說起來。

　　在不曉得過了多久，金皓薰聲音輕緩地開了口。

　　「莉鈴，公司不行了吧？」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金皓薰是直視著莉鈴而微笑著的，太過於直接的問句跟金皓薰令人意外的坦然笑容讓莉鈴不自覺的感到心虛，將眼神飄開。

　　相同於默認的行為讓他臉上漾起的笑容更加深刻，一種說是不在意不如說是早已透徹的笑容。

　　　　公司不行了，他知道的。

　　　　　　　他很早就知道，公司在無能的自己的領導下，搖搖欲墜。

　　「經理……紀翔跳槽之後，公司大部分的合約轉移，收入本來就趨向吃緊，加上怡青跟關古威也離開公司，現在整個公司的收入完全靠芬芬一個……。」

　　愈說，莉鈴的肩膀愈是無力的下垂，自我責備式的肢體動作叫人心疼。

　　她不懂，原本熱熱鬧鬧的公司為何在怡青回歐洲之後完全走樣。原本稍有起色的公司營運突然急轉直下，步步邁向滅亡。

　　　　紀翔突然的跳槽，關古威的拒絕續約。

　　　　人一個個離開，現在公司還剩下什麼？

　　「芬芬……下個月立翔會來帶芬芬走。」金皓薰聲音平緩的說著，那語氣彷彿是談論天氣一般地自然，「立翔跟我都已經談好了。」

　　「芬芬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

　　邊說邊揚起的，是一抹令人無法猜透的微笑，透過辦公室外的大落地窗，金皓薰的眼神是凝視著窗外黑暗的最深處。

　　身後俏麗的女孩震驚的無法言語，惶恐又愕然的瞪大那雙眼睛，看著無所謂一般的金皓薰。

　　許久許久的沉默，一語不發。

　　「莉鈴，下個月起妳也不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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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２月３１日

　　再２小時４５分３８秒就要邁向新的一年。

　　翱翔天際空曠如被遺棄的寬大黑暗空間悄悄有人走進，點亮了早已被遺忘許久的光明。

　　名為皓薰的男子踏著比貓還要更輕巧的腳步緩緩走進這曾經熟悉的陌生空間，嘴角拉開一抹像是自嘲也是痛苦的微笑。

　　修長帶點粗糙的指尖緩慢的畫過穩固的會議桌，爬出一道道乾淨的紋路。

　　他再度笑起。

　　不過是一個月的未經清理，就可以累積這麼多的髒污，即使如此，他仍輕鬆拉開一向專屬於自己的麻布製附滾輪椅，將整個身體陷入其中。

　　一雙眼環伺著四周，什麼也不剩的空間裡，殘存的只有記憶。

　　金皓薰伸出手來，憐惜似的將手邊長了灰塵的遙控器握住，一邊將眼前１４吋老舊電視打開，給這毫無人氣的空間帶來了一點歡樂假象。

　　電視上正轉播著由紀翔所擔任主持的跨年特別節目，不論是台風還是閃耀在他身上的光輝，都是那樣的耀眼。有意無意，金皓薰的嘴邊拉起一個溫和的安慰一般笑容，淺淺淡淡的在充滿憂鬱的瞳孔中泛開。

　　　　自己，果然沒看走眼

　　　　　　紀翔，將是最閃耀的巨星

　　他該要也會取代黎華成為演藝界的閃耀天王。

　　那是他在第一眼見到紀翔就暗自給自己下的約定。但紀翔的成功不會是在自己手裡，他明白的，他深深的了解。

　　與嘈雜的電視節目呈現明顯不同世界的對比，而皓薰所在的一方充滿著深藍的憂鬱。

　　　　　　沒有那種資格與能力

　　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個人有錯，除了自己。

　　或許旁人無法理解，為何自己一手撐起公司卻也親手無情的將其毀壞殆盡，用著最卑劣而令人無法原諒的手段，一個個將身邊的人給驅離。

　　即使他知道自己有自己的考量與做法，他也不奢望旁人可以理解、原諒自己。

　　金皓薰臉上的笑容深深地染上自嘲，站起，走向距離電視螢幕不到５０公分的距離，望著電視中紀翔的特寫，用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有猶豫也不帶眷戀的關上電視，空大的辦公室再度回歸於死寂的寧靜、寧靜。

　　１４個小時又３８分鐘，比自己所能理解想像的還要快度過。

　　窗外的天空從滿天的星斗轉移成整片的亮藍呈現，冬日正午的暖陽不熱不燙的溫柔照耀，即使潮濕悶熱如台灣的天氣也感受不到他的威力。

　　像是給予新的一年的招呼與贈禮。

　　金皓薰揉了揉因為一夜無眠而腫脹發紅的雙眼，失神似的坐在專屬自己的位置上沉默，直到公司的大門被轉動、打開，而金皓薰也僅只是用眼角的餘光輕輕飄過，連頭也懶得轉動。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娘裡娘氣的尖酸臉相的男人走進，更無禮而貼切一點的形容是『活像個小丑』，這種事情在業界彼此心照不宣。

　　待男人走進，原本金皓薰面無表情的臉上拉起一抹精細計算過的完美微笑，站起身來，扮演起他該扮演的角色。相較於笑容滿面的娃娃臉男孩，尖酸臉相的男人臉卻在環顧四週後扭曲變形。

　　一個人也沒有，除了自己與笑得很空盪的金皓薰。

　　「芬芬呢？還有我們家阿威跟紀翔到哪裡去了？」

　　賀總的質問用尖叫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而金皓薰，只是笑瞇了眼而沉默不語。

　　因為父親的入院，整個公司負債累累。借錢，是出自於無奈，以自己為抵押當籌碼，他得到公司三年的經營權，而約定的時間內，他無法重振整個公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司即將被納入賀總口袋的命運。

　　他並不責怪眼前的男人半分半毫，責怪的永遠只有自己的無能而已。

　　「他們都離開了。」他笑得很輕，理所當然的語氣。

　　「全公司只剩下我一個。」

　　看到眼前男人扭曲而憤怒的臉，皓薰只感到內心升起一股挫敗的勝利，全盤皆輸的情況下，他保有自己小小的優勢而得意。

　　「只剩我一個，我一個就足夠了。」

　　金皓薰的笑容更深了，完全無視賀總的尖聲厲叫，話，是說給對方也是說給自己聽，是的，足夠了，一個人就夠了。沒有必要讓無辜的其他人陪著自己受罪。尤其是紀翔，他尤其不願意。

　　關古威怨他、芬芬不信任他、紀翔恨他，他知道，但卻都無所謂。

　　　　他不介意飾演壞人的角色
　

　　他只想要保護自己重視的他，只是這樣而已。自我犧牲的高貴情操……？他身上沒那種東西，他只知道，他得守護自己最重視的那個人。

　　即使他深深體認，只要自己開口，紀翔會隨著自己下到地獄最深處。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不能這樣做，讓紀翔在自己眼前遭人踐踏成為賺錢的機器。

　　即使不擇手段到傷害你也沒關係

　　　　　　因為這就是，我守護你的方式……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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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你不喜歡我、無法接受，你可以立刻轉頭離去。』

　　『但我不會放棄，會永遠等待著你。』

　　哪、紀翔，就算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我，還可以對這句話……

　　　　　抱有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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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寫什麼……

　　就是看到徵文所以覺得該寫就寫了，用的是幾年前想寫得不得了點子，不過其實前後落差很大，不過精神不變，用著扭曲的愛守護紀翔，我喜歡這種別有用心（揍飛）

　　比較可惜的是，一開始我是想讓皓薰已不是紀翔經紀人的身分去接觸、守護紀翔的，但事後跟友人討論之後放棄，畢竟這有點太不合理，嘖，我還想好一開始他們認識就是迷糊的皓薰把咖啡倒到紀翔身上哩……不過這在過了一年後被資料片的原少緯用掉了所以刪掉。

　　對我來說，寫這篇不難也不簡單，我儘量不去看其他的同人文，完全依照遊戲原作去詮釋紀翔跟金皓薰，特別是金皓薰，其實遊戲玩了幾輪下來，我覺得這人城府真深，不過我喜歡城府深的，對我來說好寫。

　　不知不覺整個文章就黑暗起來了。

　　不過說來也慚愧，因為手上有篇文章寫得過於精細，所以這篇只想用概括的方式去寫成場景，用簡單的動作跟內心話做基礎，然後把整個故事串聯起來，看不懂不要來丟我水果，我盡力了，真的（汗）

２００７　７　２４　　朝澐

題目感謝霞的挑選『藏在某處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藏起來，不管是自己的感情還是跟大家的回憶，都藏在某個大家永遠找不到的地方，這種感覺吧”

以上引用自MSN的挑選理由(給揍飛)